各地方言中的詈辞(骂话)是怎样的?

各地方言中的詈辞(骂话)是怎样的?

詈辞指用于骂詈,以达到伤害、侮辱或排解情绪等目的的词或短语。在日常生活中,詈辞被视为不文明用语而排斥在正统之外。

从语言本身看,詈辞属于非理性的情绪宣泄、直白的语用表达。

詈辞的修辞方式或者使其一针见血,或者诙谐幽默,或者委婉含蓄,很好地体现骂詈者在不同的语境中所要表达的不同语义。

詈辞是全人类所共有的普遍的语言现象,各国各地都具有自己独特的表达方式。同在中国大地,由于自然环境、文化思想等不同,也给詈语带来了不少地域差异。

詈辞的地域差异往往体现在一些地区独特的用词上,如只要一听到“猪秽”、“瘪三”、“阿飞”、“乡下人”等骂人话,人们可能马上就会意识到说话人是上海人。

吴语中的詈辞

吴语詈辞常用比喻、借代和藏词等一些修辞方式。

比喻詈辞中用作比喻的事物,最常见的有动物、鬼物、物体等的名称。

动物

愚蠢、肥胖的人常被比成“猪”,如“猪锣”(愚蠢),沪、苏、杭等地常用;

爱动、油滑的人常被比作“猴“,如“活孙精”(极好动的人),沪常用;

懒惰、游荡的人常被比成“猫”,如“煨灶猫”(做事畏缩不前,精神委靡的人),苏地常用;

“白脚花狸猫”(整天在外面游荡不归的人)沪、杭两地常用;

有外遇的妇人之夫常被比成“乌龟”,如“开眼乌龟”(妻有外遇,自己却熟视无睹的人),沪、甬等地常用;

“缩头乌龟”(妻有外遇而不敢吭声或贪利而不说的人),沪地常用。

鬼物

可恶、毫无人性的人常被比成“鬼”,如“赤佬”(骂人如鬼),沪、苏、甬等地常用;

以“鬼”来作比的詈语有些因贬抑程度较轻,常用作戏谑的贬称。如“饿煞鬼”(贪吃的人),沪、苏、杭等地常用;

物体

有心计的人常被比成“门槛”,如“老门槛”;

言行举止轻狂、淫荡的人有时被比成 “汤”,如“烂污三鲜汤”(乱搞两性关系,淫荡成性的女人);

“定头货”指固执不通情理的人;

“宝货”指品行上有某些缺以或游手好闲的人;

“下作坯”指言行、举止下流的人。

其他

“瘪三”指乞丐;

“垃圾瘪止”骂人贱或做事不合情理;

“阿飞”指流氓沪、“无赖”;

“灶跟无赖”只敢在家里耍赖,不敢到外面逞性子的人,多指小孩。

借代吴语詈辞中,常用借代方式是以人体的一部分来代替人。

如“贼骨头”指不识抬举的人,沪、苏、甬等地常用。

在人体的名称中,最常被用的部分有 “骨”、“卵”、“嘴”等。以“骨”代人的有'’轻骨头”举止轻浮、不庄重的人;

以'’卵”等来代人的有:“老卵”自以为什么都懂的人等。

以“嘴”代人的有“臭嘴”话多且脏的人,“独槽嘴”脾气固执、不通情理的人,“刁嘴巴”对饮食很挑剔的人等。

藏词运用藏词修辞手法最多的是歇后语式置辞。如“搭豆腐架子”,意即“摆臭架子”。

“乌龟”指妻子有外遇的男子,但上海人不直说“乌龟”,却说成是“十三块六角”。因乌龟背甲有花纹,组成了十三个六角形,故以此来指代乌龟。

此外,还有把本来完整的一句话中骂置部分藏去的,如把“猪头三牲”中的“牲”去掉,只说“猪头三’。因为人们都熟悉这句话语,所以省去之后仍能理会其中的骂詈辞义“畜生“。

方言中的“二”

“二”本来是一个数词,但在甘肃方言中却是具有很强的詈骂效果的詈辞。

“二”本意是指地,《说文》:“二,地之数也。从耦一,会意。古文又从弋。”在历史发展演变过程中,“二”具有的含义越来越多,现在用的最多的含义是表示复数的数词,但在北方方言 中,“二”具有很强的詈骂效果,是一个攻击性很强的詈辞,在甘肃方言中表现尤为突出。

从语法功能来看,“二”作为詈辞可以独立成词,同时也具有很强的构词能力。

与“二”有关的词汇大致可以分为以下几类:

1.“二”单独使用

“二” 作为成词语素可以构成短语和词组,其他成分大多数情况下为程度副词,用来修饰“二”的程度。如:“二得很”、“二着呢”、“你咋这么二”、“再不二了撒”、“二的不行了”等;

2.“二+名词+子”

在该形式下,“二”大多数出现在固定的方言短语中。

例如:“二杆子”、“二流子”、 “二痞子”、“二道贩子”、“二谝子”、“二愣子”、“二尾(yi)子”、“二瓜子”、“二狍子”、“二锤子”、“二眯子”等。

3.“二+名词”

在该结构模式中,詈辞词汇大多为名词,例如:“二货”、“二毛”、“二蛋”、等。

“二”作为詈辞使用不仅出现在甘肃方言中,在其他方言中也有作为詈辞的“二”:

北京:二把刀、二百五、二不愣、二杆子、二傻子;

哈尔滨:二八愣子、二五眼、二了忽吃、二五巴叽;

太原:二五八气;

洛阳:二股筋;

乌鲁木齐:二不兮兮、二杆子;

西安、成都、银川、西宁:二杆子;

南京:二、二五、二五兮兮的、二五搭煞的;

扬州:二(不)愣子。

在方言詈辞中,“二”出现的频率如此高,究其原因,雒鹏先生认为“二”是“儿”(调皮、顽劣)的音转;

刘福根认为“二”在汉语中有“次”的意思,故常表示差,进而表示坏的意思,故引申为骂人的詈辞;

孙骏超认为人们之所以用“二”作为詈辞,与长期以来人们求全求圆满的历史文化心理有关;

孙志豪认为“二”与性有关,“二”即“老二”,詈辞“二”是从男性生殖器发展而来的。

方言是语言文化中的一块活化石,词汇是其中最能反映社会生活及其发展、变化的因素, 历史的、民族的社会生活都会在方言中留下痕迹。方言詈辞以其丰富的词汇,展示着我国悠久的历史和长期以来人们对真善美、假丑恶的评判标准。

参考文献:

[1]张廷兴.民间詈词詈语初探[J].民俗研究.

[2]赵广民,陈瑞玲,荣霞.浅析甘肃方言詈辞中的“二”[J].汉字文化.

[3]大西博子.谈谈吴语詈辞[J].修辞学习.

[4]刘福根,汉语詈词浅议[J].汉语学习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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